连秋月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对弟弟动了杀心的。她也曾真心爱过他,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团,抱在别人怀里一直在哭,到了她怀里却突然笑了,那纯净的婴儿的微笑,让她的心都甜化了。

可是,十四岁的她站在自家客厅里,三个大人没有人在意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着弟弟转的,仿佛她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一样。

那也是她的父母!这也是她的家!她不允许自己的存在感被无限压缩,她才应该是这个家的中心!她那么拼命地想要变得优秀,变得完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凭什么弟弟凭着一张惹桃花的漂亮脸蛋就能让她所有的努力化为流水???

这不公平!

毁掉!一定要毁掉!不然再等弟弟大一点,恐怕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家里人在医院折腾了一天,到家后全都洗洗各回各屋睡觉去了。秋月默不作声地出去吃了点东西,觉得精神些了,便回了家洗了澡,换身干净衣服,轻声轻脚溜进婴儿房,将弟弟抱出来。

因为前两天一场病,弟弟有些蔫蔫的,感觉到有人抱他,只略抬了抬眼皮,发现是个熟人,便靠在姐姐的怀里安心睡去。

秋月有些不忍心,弟弟对自己还很是依恋,丝毫不知道这个平素最亲近的人之一,现在一心一意想着要他的命,他什么都不懂,那么小。

按照她原来的计划,是带着弟弟上顶楼,然后再把她扔下去的。十三楼的高度,要个两岁娃娃命,没有悬念。

可是后来秋月想,人从高空坠下,掉在水泥地面上,摔得支离破碎的样子,实在太丑。弟弟这么漂亮,哪怕她容不下他继续干扰着她的生活,却也不愿意看他死无全尸的样子,到底是亲弟弟,血脉相连。

思前想后,秋月将弟弟放回床上,拿起他的小枕头,捂在他脸上。弟弟很乖,没哭没闹,只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不断盖向他面部的枕头,直到被捂住了,呼吸不上来,才蹬着他的小短腿,四肢不停地动。

秋月闭上眼睛,不忍看弟弟挣扎,手上的力度一丝不减,直到感觉再无动静,才睁开眼睛。小小的婴孩一动不动,大眼睛里泛着点点红光,就这么在自己信任的姐姐手里,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

原来杀人这么容易!秋月微微有些诧异,她的内心毫无波澜,静静坐在弟弟身边,等待家里大人苏醒,她迫切地想要看一看,父母是什么反应。

如果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手心的肉割掉了手背上的肉时,他们会如何做呢?到底是她这个长相平平、从小到大不在他们身边的女儿重要,还是漂亮得不像话,从出生那天起一直享受父母疼爱,是父母掌上明珠的弟弟更重要。

现在,天平已经摆上了,她站在上面,等待父母的最终选择。

一家人母亲最先醒过来,在秋月动手后不过十分钟,母亲就进来了弟弟的房间。或许是母子连心吧,这几天因为儿子生病,母亲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哪怕现在儿子没有大碍了,她也睡得不踏实,睡梦中总听到儿子叫妈妈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直奔儿子的房间。

一进门,看到秋月,母亲愣了一下,女儿真的太懂事了,知道父母累了,还知道主动过来陪着弟弟,多有教养的孩子。

还没容得她表扬表扬秋月,只见女儿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是她进了门,女儿突然笑了,不是以往那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假腥腥的微笑,而是大笑出声。母亲有些不高兴,弟弟还需要休息,怎么能大声喧哗,亏她刚刚还觉得女儿懂事了。

“你小声点,别吵到你弟弟睡觉。”母亲出声训斥。

秋月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没事,弟弟再也不怕吵了。哈哈,再也不怕了。不信你看。”秋月故意凑到弟弟耳朵边大喊一声,后者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母亲这才发现不对,她一把拽开秋月,扑到儿子身上,轻轻推了一下,没有反应,又用力晃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她颤抖着将手放到儿子的鼻子底下,没有呼吸!!!

一瞬间,母亲觉得浑身发凉,她抱起儿子就想往外冲。

秋月挡住了她的去路:“妈,别忙活了。他已经死了。我亲手捂死的。用这个枕头。”她说完,脸上又恢复了从前的和善温婉,但是看在母亲的眼里,秋月仿佛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一样!

母亲吼着父亲的名字,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两个人围着儿子哭得老泪纵横,看向秋月的眼神都带着恐惧,仍然无法相信看起来善良懂事的女儿是怎么对着个小婴孩下狠手的。

最后,从不在家吸烟的父亲一根接一根整整抽完了一盒烟,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妻子,又看了看淡定得仿佛杀了人的不是她一样的女儿,还是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保姆,掏出电话,拨打了110报了警。

秋月从头到尾表现得相当平静,而且相当配合,在警察来了之后,她很顺从地跟着回了公安局,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个彻底,不哭不闹,只问自己会判多少年。

她稍微懂一点法,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两天动手,过了十四周岁了,杀人这么恶劣的刑事犯罪,她必须得承担责任了,如果早两天,在过生日之间,她甚至不需要坐一天牢,失算,真是太失算了。

不过后悔也晚了,做了就是做了,秋月是个敢做敢当的孩子,反正死不了,她就不怕。

最终,秋月被扔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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