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法医带着尸体先行回去,作为鉴证人员的周聿却留下了,哪怕郭建峰强调说他们只来了两辆车,回去一辆才坐三个人,剩下的一辆可得要挤一挤了也不为所动,闵三行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是私底下一直小心地回避不与周聿接触,离上至少五米距离,一见周聿有要靠近的迹象,自己先如受惊的兔子般跑远。

文沫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心烦意乱之下看到他们有如猫鼠游戏,竟连心情都不自觉地好转了,权当他们俩在演真人情景喜剧,乐得旁观,不过她笑得太过扎眼,引来闵三行怨妇般的眼神无数枚,终是收敛不少,安心忙案子。

山里的村落,尤其是像候家村这样既没有发展旅游业的资源,靠着的又是不出产什么特殊山货的穷山,交通还基本停留在靠走的时代,人均收入低得可怜,单凭名下几分山坡地,早十几年可是每到春上全村出去讨饭才能过活的贫困村,人口自然逐年减少,青壮年全都出去讨生活,一旦在城里立住脚十成十全家搬迁再不回来,现在名义上全村有70几户,四百多口人,除于常年不在家的,也就百十号人,哪里还看得出来这候家村可是上一次人口普查时六甲营镇数一数二的大村的气势。

那具早已经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让村长连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他很是反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一听到警察叫他上前辨认下是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时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呢,这一看可是吓掉了他半条命,这东西也能算个人?好不容易被人搀扶着回到村里,他一直偷眼瞄着被几个人抬着走的黑色裹尸袋,直看到它被放到警车上,然后摆弄尸体的那几个人都上了车,很快消失在他视野之中,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乖乖,这些警察们要真把尸体放在他们村子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他一个大老爷们看上一眼都得做好几天噩梦,要是让村子里的老弱病残看到了还得了。走了好,走了好。

郭建峰一行在村长家将去现场用过的手套鞋套口罩等物收集好扔回警车,洗干净手脸,各自落坐,郭建峰掏出盒烟,给在场吸烟的人一一分发,到得老村长这里,他先给对方点上,然后自己也吸了一大口,缓解一下刚刚去现场的紧张感,屋内很快烟雾缭绕,文沫挺了一会,还是选择出来,不过没走远,贴着门边,这样不至于一分郭建峰分派任务听不到。

男人联络感情稳定情绪有两大法宝,烟和酒,这不,半只烟吸过去,老村长都不用等人问,自己先打开了话匣子:“要我说,这人一定不是我们村的。”

郭建峰倒没有觉得意外,如果是他们村里的人,老村长不会只带着发现尸体的大爷一块儿来,谁家得知可能是自家亲人出事儿都没那么淡定,因此听到老村长这么说,只把刚刚栾法医的初步检验结果告诉他,看看附近有没有他认识的这样一个人。这么大一座山,并不只有候家村一个村落,不过是发现尸体的这面山坡属于候家村所有。但一般情况下,别的村的人哪怕过来找人走亲戚之类,也不会直接选择从山上上下。

因为山里没有特产的缘故,候家村背靠的这座山开发程度很小,便有些木耳蘑菇的山货,因为产量低,品种杂,交通又很不便利,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商家上门收,平常村里人都会在山脚下采些自家吃,所以山上边并没有被人蹚出来的道,林深树密,南方蛇虫又多带毒,谁没事吃饱了撑的直接翻山过来,不要命了,所以他们与山后面的两个村子交流,多是会走出村的山头,然后奔马路走,绕过大山,虽然这么走要比直接翻山远上一倍的路,但大家还是习惯这样危险系数低得多的出行方式。

只听郭建峰说:“候大哥,刚刚我们看了,死者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三岁之间,男性,身高1米80左右,体型偏胖,您好好想想,有没有谁符合这些特征,最近失踪了的?”

老村长又吸了一口烟,沉思半晌,摇了摇头:“按说这样的人在这们这边不多。现在又不年不节的,能做得动活的哪个会窝在家里呆着嘛,出去了能挣钱,吃香喝辣,窝在家里,等着饿死不成。我们村子就只有一个小子留在家里了,那也是他娘年前刚没了,他爹病得重,离不得人照顾,可死的不是他,昨天他还跑我家来借钱来着。”

“那附近村子里的后生,您熟不熟,觉得谁有可能?”

“这就不好说了。”慢悠悠吐出个烟圈,老村长掰着手开始数:“山南边的村叫草甸子,比我们村还穷呢,我们这边山脚下相对平缓,地还勉强能种种,有些收成,他们那边人均连一分地都没有,人穷了自然就得想法挣钱,全村恨不得连老娘们都出去当保姆做保洁了,根本没剩几个人在家,更别提年青人了;再往东南是青龙庄,庄里靠着山的脚下有个水坑,以前也穷,最近几年依着这么个潭子,来旅游的客人多了,连带着吃住一条龙,他们村富起来快得很,有了些外财,人心也大,看不上我们这帮穷乡邻了,谁要是去他们村边分一杯羹,都能打起来,后来渐渐的跟他们来往就少了,不大了解。这在我们村正对面的,是护甲营村,他们村风气不好,好吃懒做,专产懒汉二流子,没吃没喝不想着自己动手挣,脑筋都动到歪道上去了,专门搞些违法犯罪的构当,无恶不作的。他们村人要来我们村,那我们肯定第一时间都知道了,瞪着眼睛得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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